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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法养生名家——叶胥原

2015-04-17

在江苏省南通市书法界,知道长寿老人叶胥原及其书法、诗词成就的人很多,但他的道德文章、健康长寿与他参加精武体育会有密切关系,知道的人就不多了。

叶胥原,字仲诗,号觉庵,又号田田居士。生于清朝光绪二十四年(1898年),1992年以95岁高龄于寓所辞世。叶胥原青少年时身体很差,他的夫人郁冰也是如此,当年识者皆虑其夫妇不能长寿,但因为叶老一生遵循精武宗旨,习拳练功,造诣精深,不离钶矩。再加上他家庭和睦,子孝孙贤,其乐融融,所以夫妇兼安享健康长寿之福(夫人郁冰也以94岁高龄辞世)。笔者因外祖穆家与叶家均原籍浙江慈溪,两家先祖于清乾隆和咸丰年间先后来南通谋生,而且均曾落脚南通老姚港开创家业,故有世谊,幼年即见他在天井练拳。笔者也曾于19521956年住在南大街的叶家院内,不仅知道先生是上海精武会员,而且数十年蒙先生耳提面授,深受教益。

(一)

叶胥原从小对武术就有浓厚的兴趣和基础。8岁时和其兄在姚港和父亲叶楚桢学习少林易筋经八段锦(叶楚桢手书此功的抄本至今仍被其后人珍藏),到南通小海培原小学后又向教师蒋宣理学拳棒,14岁时向通师学生季春和学南拳两套。16岁后,叶进入南通唐家闸广生油厂当练习生,1920年到上海后,担任上海长源钱庄的副帐和文书。其时正值精武体育会的鼎盛时期。

“爱国”是上海精武体育会的创办宗旨,也是叶胥原参加精武体育会的动机。上海精武体育会创始人霍元甲的办会宗旨:“不分门派,提倡武德,严禁好勇斗狠,以强身健体,得到强种强国的目的”,叶胥原对这样的宗旨十分赞赏。19244月,叶胥原报名加入了在四川北路横浜桥福德里的上海精武体育会,不久就成为该会的佼佼者。

精武体育会不是一个单纯教学武术的组织,笔者有出版于1927320日的《精武征求特刊》一份,中有罗抱一著的《论精武进行与社会故习》一文,从中可以看到精武体育会当时的主张:“人生肉体,寿者百年,一棺附身,皮骨俱朽,所不灭者,惟精神耳”。该文还提供了一些当年精武体育会的情况,如精武体育会教员共有23人,其中国技(武术)教员10人,音乐教员6人、国语教员3人、国文教员2人、各项球类指导员2人。除开展上列项目外,精武体育会还有其它各类运动和摄学(摄影)等,由此可知,精武会实为当年集中外体育与新文化为一体的新型育人团体,与形同帮会门阀的“武馆”是有天壤之别的。

精武体育会开宗明义,十分强调爱国,当时精武会下设各分队,由会员自由组合,因时而设,非常设分支。所设分会皆以我国历代爱国名将的姓名为队名,如岳飞队、乐毅队、廉颇队、班超队、赵云队等,叶胥原就是班超队队长。

精武体育会的会员爱国心强,习武劲足,不忘关心祖国的时事。1925年上海发生的“五卅惨案”,叶胥原就将经过记录在其《觉庵人间游记》中,如“十一上海二十万人开会,反对帝国主义利用租界之特殊势力,残害同胞”(以下引文,未注出处者均引自《觉庵人间游记》)。1931年,“九•一八”事变后,精武体育会还组织了抗日救国十人团,向社会积极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。叶胥原积极参加,有《九•一八寄慨》诗一首:“悲同季路客惊秋,一夜传闻失百州。图霸中原争逐鹿,滥竽北酆怯横矛。不留庭草摧生意,讵让黎元得自由。南宋因循成半壁,几时回马复金瓯?”表示其对国家前途的忧虑。

抗战开始后,上海、南通相继沦陷,叶胥原不愿做亡国奴,毅然辞去有丰厚收入的职务,带着全家老幼避难到农村种田,抗战胜利后,他才接受上海中央银行、中国银行、交通银行、农民银行四行联合办事处的邀请,赴沪工作,于是又回到上海精武体育会。其时主持精武工作的是叶胥原的老师徐致一先生。叶老每当与我谈及这段往事,都很动容。抗战胜利四十周年时,针对日本右翼参拜“靖国神社”的举动,叶老曾有诗云:“靖国狂风已背时,夕阳小撮尚恋之。人间渐即大同世,前事不忘后事师”。

(二)

强身虽是精武的手段,但在二、三十年代精武体育会已把它运用得恰到好处。

精武会采取的是开放式教学,会员全凭爱好,可以自由选学任何一门武术。据叶胥原先生讲,精武入门所授的是潭腿,并以此作为每日晨练的必修课,由精武创始人之一卢炜昌副会长作团体操的主持者,卢先生“热忱能恒,有足多焉”。教潭腿者则非精武的专职教员,而是老会员中热心而技术好者担任,教学双方,无师生称谓。教叶胥原的就是广东人崔聘西、余树人,“余树人拳架尤工”。叶胥原在他俩的指导下,很快地学会了潭腿十二路。1926年,叶也开始指导新学员习潭腿,“潭腿练毕,由拳师李惠亭教以査拳。李年老,长髯如银,精力矍铄,手举大刀,雄健可观”。但査拳练习时开展较大,动作勇猛,叶胥原觉得与己不合,就于1926年改学翻子拳。翻子拳即“所谓鹰爪拳也。为陈子正教授。陈授以行拳十路。谓翻子门在外家拳中称为内家,以刚中有柔,多取巧劲,有龢逆正反之别。陈河北霸县人,在北方有名,其人品德亦异于其他教师”。陈子正德高望重,也是当时精武的副会长,在陈的热心教导下,叶很快就学会了十路拳。1927年,“正月在精武体育会仍从陈子正教师学翻子门连拳,并刀剑等兵器”。叶胥原所著《觉庵人间游记》惜墨如金,简明扼要。唯独对陈子正的教导记录详细,再如“陈谓基本功夫要练得认真,然后站得住架子,连拳五十路是基本功夫,最好用两年时间来练,贪多无益云”。

叶还于1929年正式参加精武会的游泳班。他曾告诉我精武会的教学和锻炼极为科学,会员在运动之后即可沐浴,并有中、西早餐供应。

上一世纪二十年代,太极拳已传人南方,叶胥原对此十分关注,他购得多本太极拳的著作开始研究。读罢徐致一先生所著《太极拳浅说》一书,深为佩服。徐致一先生是浙江绍兴人,早年毕业于北平政法大学,精通数理化,是吴式太极拳创始人吴鉴泉先生门下高足。为科学地宏扬中华武术,徐先生摒弃了太极拳中的神话传说和玄言,以力学的原理阐述太极拳的技击作用,在中国武术史上是第一人,因此声名大震。精武体育会对徐致一先生非常敬重,于19272月聘请徐致一来会教拳。徐是上海名流,有很好的职业和丰厚的收入,本不愿收徒教拳,因精武体育会不同于其他组织,所以不仅允为教师,而且不取分文(当时的教师月薪80大洋),成了精武会的义务教员。叶胥原闻讯,立即报名参加学习,从此与徐致一先生结下了四十年的友谊。

徐和叶胥原是绍兴大同乡,叶的求知欲很强,深得徐师的赞扬,徐常邀请他到寓所作客,谈文演武,甚是亲热。徐还传给叶太极拳快练法,该练法与一般练法迥异,别有味道,徐称其为“草书”。徐虽在中国武术界享有盛名,但对学生亲如兄弟,他和叶胥原书信交往直 六十年代(徐致一先生解放后受党和政府的重视,数任全国武术比赛副总裁判长,于1968年去世),因此叶受他影响很深。叶常与我提起徐致一师,每每谈起,怀念之情溢于言表。

精武会的这些强身手段,使自幼体差的叶数度摆脱病痛的光顾。1932年,叶胥原患肺结核病,此病当时称为“肺痨”,无特效药,中西医均束手无策。叶胥原在南通的狼山准提庵静养之时,认真研究太极拳术,坚持勤练太极拳,居然很快恢复了健康,一年多后即重返上海工作。叶当时曾将习拳心得以汉武帝时的“柏梁体”作七古一首,此诗叶老曾两次以书法作品的形式赠我。关于这段经历,还可从戚豫章先生近日收藏到的叶晚年的一幅书法作品中得到体会:“一枝竹笛准提庵,吹彻空山夜气寒。月满中庭人不寐,潜心研习内功拳”。

要说明叶老的武功究竟如何,可举许多的事例。叶老家住房年久,有部分地板龙骨腐朽,人走在上面会吱吱作响,但九旬高龄的叶老常在室内练拳,却能毫无声响,其功夫之深,令人叫绝。我十岁时即在南通少年之家习长拳,后又从叶老习武,1971年开始教拳。在我青壮年时与他推手,均以败北告终。尤其堪称一绝的是,他虽精于徐致一先生所传之发人技艺,但他从不发我,只是屡屡陷我于无法还击之困境,武术界中内行皆知非太极高手不能如是。

(三)

习武兼文也是精武体育会的特色。

精武在体育方面以中国传统武术为主,兼习其他体育项目如篮球、游泳等,甚至还有军训、摄影、旅游、京剧等,可以说是涉及新老文化的各个方面。

叶在精武会健身的同时,文化方面也得到很好的滋养。精武办起“国语”班后,叶即在1927年与周蔚章报名学习国语,教师是简世铿、虞作丞,很快就能说流利的国语了。这为他在金融界工作和至香港、青岛等处工作带来了方便。除此外,精武会还重视音乐、戏曲,音乐教员有6人之多,仅次于国技教员之人数。叶胥原擅长箫笛。他曾请人制成铁箫一支,并自号铁箫山人。管乐中箫很难演奏,如气息不能调匀则不出响声,更不要提演奏乐曲了,能吹铁箫非心平气和者不可。

叶胥原小学时在书法上得到张謇友人陈章云的教导,在广生油厂时又得到沙元炳和筠进之老师指导。值精武习武亦重文的倡导,书法更是得到长足的进步。当时精武体育会的名誉会长聂云台是上海商会会长。霍元甲与洋人打擂比武,就是陈英士(其美)和他派农劲荪去天津力促而成。聂云合虽然因病被截去下肤,但是博学多才,叶胥原很受聂先生赏识,并被聂引以为友。常邀叶去他家中畅谈。聂的母亲曾纪芬是曾国藩之女,幼承家学,对书法很有造诣,曾请叶手书《金刚经》一卷,叶胥原写成后,她看了很喜欢。

后来,叶的书法在精武会成了对优秀会员的奖品之一,上海精武体育会的会名牌匾就是叶胥原所书。精武会的文风,我从所存的《精武征求特刊》也有体会,该刊“影摄成绩”一栏登有许多照片,摄影艺术高超,绝非粗莽武夫可为。从中可看到精武奖品中除叶胥原所书楹联外,还有解步武先生的国画,可证明在精武会中不乏书画能人和热爱者。

(四)

“不分门派,提倡武德”是精武会良好的会风之一。

为提倡精武精神,精武会不分门派,特别是废除了拜师形式,纯洁了师生关系。师生之间,老师与同行之间都很融洽,亲如家人。叶胥原先向当时称为“鹰爪王”并兼任精武会副会长的陈子正老师学习翻子拳,后又改从徐致一老师学习吴式太极拳,并无背叛师门之说。193112月精武会又礼聘吴鉴泉宗师到会教拳,叶在徐致一老师的推荐下,又跟吴老习拳,这些在当时的精武会都很正常。叶胥原和我谈起师承,从不提自己是第二代或第三代传人,更不以吴、徐二名师门下人而炫耀。吴式太极拳在解放前上海的上层社会中享有盛名,从学名人很多,如当时要人熊式辉、彭养光、谷正伦、陈布雷、章乃器等先生均曾向吴鉴泉学拳,叶老从不提起此事,这些都是我后来从吴鉴泉之女吴英华的文章中知道的。

精武会不分门派还体现在精武会对待其它体育项目上。笔者兄弟五人,对体育各有所好,但是与叶老无论谈起篮、足、排、乒和体操,他都能参与议论,发表见解,令人惊叹。现在我认真看了《精武征求特刊》,才知上世纪二十年代该会已设各项球类指导员2人,可知叶这方面的知识大概也是从精武会所得。

过去武术界对花拳绣腿和舞蹈等都不屑一顾,作为师从名家的精武耆宿,叶胥原对改革开放后出现的老年迪斯科却备为青睐。我市老年体协曾组织到叶老家拜访,他们自带录音机,在他家天井起舞,叶老与夫人郁冰观后非常高兴,他有诗云:“战士昔谈老八路,老人今跳迪斯科”以表赞叹。叶老还极力主张将木兰拳列为健身项目,他说:时代不同了,武术不能拘泥于竞赛规则而轻视健身,如对健身有益,一定会受到欢迎。

当年的精武会会员,白领阶层居多,巨商名贾、豪门贵胄亦不乏其人。但是精武会中,上至名誉会长聂云台和会长吴耀庭等,下至教员、会员,在生活上都很严谨俭朴,不立山头、不入帮派,这在灯红酒绿的上海滩上实属难能可贵。聂云台先生著有《大粪主义》抨击上海滩上醉生梦死的人。此书对叶胥原影响很深,在征得聂云台先生的同意后,叶于1927年出资加印千册,免费赠阅。精武会会长吴耀庭是广东人,在他的倡导下,精武会于19297月举办游泳班,叶胥原报名参加。同年9月白露日,吴在其位于南翔的农场“吴园”举办毕业仪式,该场有河流,还建有游泳池,在那里可钓鱼,划船和游水,是吴全家休息之处。虽巨富如此,但他中午招待客人的午饭却是农场自产的“鱼肉蔬莱五、六盆,广东口味”。而且服务人员就是吴耀庭先生的子女,亦即所谓公子小姐,正如《游记》所述“吴之子女,奉盆盛饭,备极恭敬”。由此可见精武会会风之简朴,故精武教员及会员受之熏陶亦皆为高雅之士。

叶胥原因其健康高寿,受到南通市老年体协的关注和尊重,叶生前为江苏省老年体协会员,曾获得省市“健康老人”称号。

1991年,北京体育学院王则珊教授为调査全国健康老人长寿康乐的情况,曾来南通调查。王与叶长谈后,颇感兴趣,即请叶老演示吴、徐二公所传的吴式太极拳,并当场录相。叶老以九四高龄欣然应允,将全套动作逐一演练。吴式太极拳虽在五派太极拳中称为中架太极,但其84个动作中单鞭(拳势名)就有11个,该动作是马步,要求大腿与膝平。另该拳中的下势、海底针、斜飞势等动作,或舒展或紧凑,皆有特点,观者均叹为罕见。一趟拳下来,先生神静意舒,兴犹未尽,遂作诗两首。其一云:“体育但求能健身,不论古老及今新。霎时摄像周天地,庆祝人群享太平”。并作注云“王则珊教授以摄像机汲取旧传方式,播送世界”。其二为赠王教授,诗云:“不伤物命得天多,动静相参要缓和。专气致柔无断续,康宁应向老年呼。”正因为叶老深得精武健身之精髓,他直至九五高龄,腰不弯,背不驼,每天读书看报,还能习拳作诗。

11年前,精武老人叶胥原先生因心力衰竭,在他所居杞菊山房趺坐西归,含笑而去。我与戚豫章先生陪同叶老子孙,遵其遗嘱,将其骨灰从龙爪岩撒入长江。滔滔东流水,逝者如斯夫。

最后谨录叶胥原先生1932年所作《太极拳》七言古诗一首:

 

武当拳术著内功,专气致柔能孩童。振翮斜飞若惊鸿,迈步婉转似游龙。长江滚滚无始终,往还不断在环中。沉着一举向天冲,将取先予使落空。乘回合击力沛充,知白守黑与道通。精解奈端出徐公,脉传杨家自吴翁。细分手法微异同,养生不作匹夫雄。期研技击应无穷。(限于篇幅,本文略有删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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